特朗普朝思暮想盼望已久的電話終于打通了，這是他二進宮以來最重要的也是夢寐以求的大事！
無論如何，和中國搞好關系，這是他任期內必須做而且必須做好的頭等大事，總不能比老拜登那個糊涂蛋差！
美國的事情，需要和中國合作，這就是真理，這就是智慧，否則一切事情都不好辦！
大道理
2025年6月7日00:18:35
“對話和合作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中方是有誠意的，同時也是有原則的”。
6月5日晚，國家主席習近平應約同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通電話。特朗普表示，美方愿同中方共同努力落實日內瓦經(jīng)貿會談協(xié)議，兩國元首同意盡快舉行新一輪會談。
要為中美關系這艘大船把好舵、定好向，如何解讀這次兩國元首通話的時機與意義？如何辨識美方一邊釋出制裁小動作、一邊尋求對話背后的動機？元首外交如何引領中美關系走向？觀察者網(wǎng)對話外交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李海東教授，帶來解讀。
【整理/觀察者網(wǎng) 郭涵】
觀察者網(wǎng)：6月5日晚，中美兩國國家領導人進行了自特朗普就職以來的首次通話。您對這次通話的時機解讀是？
李海東：這次北京時間6月5日晚的通話，可以說是特朗普就職4個半月以來美國對華政策實施過程中對前期政策風格與節(jié)奏進行調整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某種程度上說，特朗普第二個任期以來，經(jīng)過前幾個月的對華高強度施壓卻發(fā)現(xiàn)無效后，決定以一種更變通的方式，試圖積極尋求對話磋商來解決美國自身正面臨的重大經(jīng)濟問題。
這也反映出，中美關系在經(jīng)歷過去4個半月的互動后，逐漸呈現(xiàn)出一定的可預測性或確定性。特朗普一上來抱著兩種心態(tài)，一是以為在關稅高壓之下，中方會立即妥協(xié)，我們沒理他；發(fā)現(xiàn)形勢不符預期后，他又在觀察有沒有其他的有效應對中方之策。所以說，這是在特朗普政府轉入相對理性的溝通理念、中美建設性互動時機成熟后出現(xiàn)的一次及時對話。
當然，5月初中美談判代表在瑞士日內瓦就經(jīng)貿問題開展的磋商也為這次對話做了很好的鋪墊。那次交流基本上摸清了彼此在當前和未來一段時間關注的核心問題，相關問題的處理之道，并探討了雙方如何重啟合作。所以，無論是美國新政府的對華態(tài)度從激進到趨于冷靜，還是前期中美在日內瓦富有成效的會晤來看，這次兩國元首在6月5日的通話可謂是水到渠成，不早也不晚。
觀察者網(wǎng)：中美達成日內瓦經(jīng)貿會談共識后，美方依舊“小動作”不斷、挑起新的摩擦。中國外交部、商務部近日均做出回應，強調美方才是嚴重破壞日內瓦共識的一方。您怎么看特朗普政府一邊施壓、一邊尋求通話的“兩面性”？
李海東：這十分符合特朗普處理包括關稅問題在內的對華政策的顯著特點。施加制裁時，他感到非常“酣暢淋漓”，當發(fā)覺中方的反制令美方感到“窒息”時，他又要尋求妥協(xié)。自日內瓦會談之后，美方對中國芯片等領域的“卡脖子”動作不斷，但中方多年來已經(jīng)為美方的極端措施做好了政策層面的充分準備，效果大家也都能看到。
只有在關稅、制裁措施踢到鐵板后，美方才意識到這樣做是適得其反，對話磋商才能解決特朗普政府關注的問題，以及讓中美關系變得穩(wěn)定和互惠起來。
我們能夠觀察到，自5月下旬以來，特朗普政府對于同中方開展磋商顯得非常急切，以至于不斷地通過媒體等各種管道，散播所謂中美經(jīng)貿問題責任出在中方這種謬論。這也是美國在對華政策與整體對外政策中一貫的施壓手段。
但是所有的抹黑都改變不了客觀現(xiàn)實，盡管美國步步施壓，其發(fā)起的這場貿易戰(zhàn)最終讓美國自身感到“窒息”，而中方不可能在脅迫下妥協(xié)讓步。所以美方此前的一系列小動作，反映出來的并非是他在這場貿易戰(zhàn)中更有信心，而是更加心虛了。需要通過散布假消息、擾亂視聽與“甩鍋”來實現(xiàn)目標。
經(jīng)過一段時間雙方的互動或較量，美方應該說在處理對華關系上展現(xiàn)出更多成熟理性色彩，不能像小孩子幼稚和極端情緒化了。之前其做法表現(xiàn)出高度的不成熟、不穩(wěn)定，已經(jīng)導致人們對中美經(jīng)貿領域，乃至于更廣泛領域的交流出現(xiàn)嚴重焦慮。所以還是那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美方在意識到極端舉措帶來是毫無效果局面后，正在回歸理性處理對華關系的軌道，我們也希望這次中美元首對話之后美方還能夠較為持久地保持以平等、對話的精神解決彼此共同關注問題的狀態(tài)。
觀察者網(wǎng)：在中方發(fā)布的通稿中，提到了“把好舵”、“定好向”，“言必行、行必果”，“排除各種干擾甚至破壞”等內容，中方對于目前特朗普政府處理對華政策的判斷，您的觀察是？
李海東：我們的通稿里講得很清楚，言必行、行必果，既然達成了共識，雙方都應遵守和落實。美方顯然沒有做到，反而在此過程中不斷制造問題。對于特朗普上任4個半月以來的對華政策特點，中方的總體觀察結論是很清楚的。
特朗普政府的政策缺乏連貫性、可預測性與確定性，首先是源于他的性格與商人風格，把不確定性、不可預測性作為所謂“交易藝術”的核心，并將這種行事風格帶入政治中。不僅僅是對中國，包括在對盟友、對俄羅斯的政策上都是相同做派。
其次，當前特朗普政府內部對于如何同中國打交道方面，顯然有不同聲音。之前特朗普把國安顧問沃爾茲趕去當駐聯(lián)合國大使，后者在美國國安會的助手黃之瀚被解職。對此外界有許多不同的解釋，我傾向于認為大概率就是因為他們提出了向中國施加高壓、拒絕妥協(xié)的主張，使得前期特朗普的對華政策遭遇挫折，毫無效果。
這些對華“鷹派”、“逢華必反”者以為稍微施加壓力，中國就會承受不起，經(jīng)濟就會崩潰。至少上任頭兩個月，特朗普基本上是在按他們設計的路線走，實際上這也是在給特朗普處理對華關系“挖坑”，盲目的對華施壓帶來了反效果，特朗普最后發(fā)現(xiàn)受傷的是他自己。
特朗普是不能接受自己被人推入尷尬境地的，他想要的是讓別人尷尬，所以沃爾茲、黃之瀚之流就或被調職，或被解雇了。此外，特朗普政府內部還有意識形態(tài)至上、至少在話語上調子很高、毫不妥協(xié)的國務卿魯比奧，這個人過去的對華表態(tài)鮮有建設性可言。副總統(tǒng)萬斯代表美國中低收入階層，純粹是從經(jīng)濟角度把美國全球化中的失敗強行“甩鍋”給中方。至于國防部長赫格塞思，則是個嘴上擅長“放炮”的極端派，他五月底在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的演講對此呈現(xiàn)的很清晰。
當然，美國對華政策最終拍板者是特朗普總統(tǒng)本人，他沒有很強意識形態(tài)色彩，依然帶有典型的商人交易思維。至少在亞太地區(qū)事務的處理上，他的思維中沒有過多的地緣政治色彩。特朗普更多是希望在對華關系處理上能夠解決他關注的問題。而一旦發(fā)現(xiàn)初期的對華政策毫無效果時，他進行迅速政策調整的商人思維就發(fā)揮出其功能。
我們看到，特朗普政府內部在涉華問題上存在基于各種理由的不同聲音，但強硬的主基調未變。不過，源于特朗普自身的性格與行為方式，他在處理對華政策中基本上能保持回歸理性、冷靜與務實的軌道。這算是比較難得。
比方說，中方在通稿中對美方之前的做法有一針見血的評價，而美方的通稿里也沒有什么回應。實際上可看作是雙方存在某種程度上的默契。至少美方目前的處理對華政策方面能看出來，特朗普是希望擱置其他問題，集中處理他最關注的經(jīng)貿問題。
特朗普當?shù)貢r間6月5日在白宮會見德國總理默茨時對記者表示，美國歡迎中國留學生前來就讀，“老實說這是一種榮幸”
觀察者網(wǎng)：兩國國家領導人在這次通話中邀請彼此互訪?？紤]到特朗普之前對中國乃至全世界揮舞關稅大棒及采取的霸凌手段，不少讀者一時還轉不過彎來。您認為在當前形勢下，元首外交對于穩(wěn)定和引領中美關系有怎樣的意義？領導人互訪是否能成為中美外交的一個突破口？畢竟，美國前總統(tǒng)拜登任內四年甚至都沒有收到中方的邀請。
李海東：元首外交具有把舵定向的重要功能，在歷史上中美關系的不同發(fā)展階段都非常關鍵，而現(xiàn)階段則尤其重要。今天的中美關系不僅是全球第一、第二大經(jīng)濟體之間的互動，也因為如果中美關系出現(xiàn)大的挫折與動蕩，不僅會導致雙方各自問題難以解決，也會導致全球性問題無法找到解決方案。
當前，美方國內環(huán)境出現(xiàn)巨大變化，尤其是他們的對華認識出現(xiàn)變化。中美之間最緊要的事情是穩(wěn)定彼此的關系，讓雙方能夠各自成就、彼此化解內部的問題并一定程度上協(xié)調合作，在國際社會共同關注的問題上加以合作解決。
對國事的處理不能情緒化，一旦情緒化，政策就容易出錯。美國之所以選出了特朗普，也在于美國社會認識到過去那些全球主義精英帶著宗教般的意識形態(tài)情結，試圖改造世界、極端化地開展地緣政治大國角逐。坦率地說，美國的普通民眾還是希望改善自己的生活，過好日子，而不是將國家資源投入到無休止的對外征戰(zhàn)、“推行民主”上去。美國人選擇特朗普是希望他把精力放到解決內部問題上，不是意識形態(tài)領域改造世界和大搞地緣政治競爭。
特朗普毫無疑問能敏銳地理解美國民眾的這種情緒，尤其是他的支持者選民群體，從而在對外政策中強調外交應該服務于內部需要。具體到對華政策上，由于美國國內的涉華討論過于情緒化、極端化，氛圍極度不健康，這就導致特朗普在對華政策實施過程中，就算想盡可能地務實、理性與冷靜，但又難以非常好地駕馭美國國內彌漫的這種氛圍。
所以中方通稿里面特別強調了一句話要排除干擾，甚至破壞因素。這些因素實際上主要來自美國國內。過去4個多月以來，赫格塞思、魯比奧這些人在談論對華關系時的語調顯示他們依然有高度情緒化的非常不健康行事傾向。
如果特朗普能夠真正體悟到選民群體對他的期待，回歸基本盤的樸素訴求，而不是搞意識形態(tài)征伐或地緣政治競爭，他就會意識到處理對華關系還是要以穩(wěn)定為主，盡可能合作。經(jīng)過了上臺這幾個月的曲折，他應該是意識到，試圖通過關稅戰(zhàn)打壓中國經(jīng)濟發(fā)展空間、霸凌中國來達成目標的路子，根本不可能走的通。
那怎么辦？只有通過穩(wěn)定對華關系，展示雙方相向而行的具體行動，他才能在總統(tǒng)的位置上滿足國內選民的基本期待。比如特朗普在通話結束后與德國總理默茨會面時對媒體表示，美國歡迎中國留學生。
從中方的角度來說，我們的對美政策始終沒變、連貫性很強，不僅是強調穩(wěn)定、健康、可持續(xù)中美關系的重要性，而且就事論事、實事求是地指出，中美關系之所以出波折，問題是出在美方身上，包括其國內對華政策討論彌漫的不健康氛圍。
至于說兩國領導人互訪的問題，過去半年能看得出來，這似乎是特朗普反復念叨的一件事，他真的很希望來中國，也希望中國國家領導人能到美國訪問。因為特朗普理解這種互訪對市場和經(jīng)濟所具有的重大價值，這一點他跟魯比奧那些人不一樣。
當然，我們說，領導人互訪這件事有一個很重要的先決條件就是氛圍，氛圍很重要。這對特朗普是個比較大的考驗。雖然他目前看起來權力基礎挺牢固，但總體來說美國政治的權力架構中，總統(tǒng)處于弱勢，受到美國體制內各方面因素的牽制太嚴重了?，F(xiàn)在特朗普難得地在處理對華政策不同議題中有了一個比較積極的表態(tài)，但最重要的是，我們也希望他能在此基礎上，克服美國國內與政府內部“逢華必反”、意識形態(tài)與地緣政治極端主義者的不良噪音，營造出一個積極良好的氛圍，用誠意和實際行動進一步證明，實施與華合作和相向而行的政策，兩國民眾才能獲得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際收益。
